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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青阳摸了摸鼻子,笑道:“大小姐,你忽略我的武功无所谓,但不能无视我的长相啊,就凭小弟这副相貌,要在胭脂巷里混出个名堂应该不难吧。你说是不,老贾?”
胭脂巷是宁州乃至整个九州最为有名的烟柳之地,因为那里不仅名妓如云,甚至开创先河,有为数不少的男妓,是老贾心中向往的至高殿堂,当然他是冲着那里的名妓去的。
平时老贾也没少调侃夏青阳的长相,说他当伙夫有些可惜了,不过这会儿他却是不敢接话,无声干笑了几下算是回应。
沙菀娇摇头叹道:“真正有本事的男人就像埋在地下的金子,迟早都会发光的,卖弄口舌哗众取宠,只能惹来一时的关注,希望你好自为之。”
“沙姐姐,你说的不对。”小沐沐急得跟什么似的,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,小脸涨得通红。
夏青阳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,对沙菀娇道:“多谢大小姐教诲,我会争取尽早发光的。”
沙菀娇叹息一声,沙向西拍拍她肩头,轻声道:“何必跟这种人废话,走吧,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。至于你――”他扭头看向夏青阳,沉吟道:“看在老爷子份上,就不赶你走了,不过护院武师你怕是没资格干了,继续去做饭吧,别埋没了一手好厨艺。”
夏青阳笑道:“多谢大小姐。”
他没有谢沙向西,多数人可能认为他是对沙向西方才的提议怀恨在心,只有寥寥数人能够看明白,沙菀娇的话虽然可能是出于真心,但以她的性子当众说出来却是大有深意,为的是向沙向西证明,自己对这个青阳并没有任何情意,这也是沙向西改了主意从轻发落的原因所在。
既然沙向西发了话,沙菀娇也没反对,这事儿理应就这么完了,翠儿姑娘在大家眼中毕竟只是一个丫鬟,如今很可能因为沙向西的缘故被沙菀娇疏远,所以也没人会为了她去主持公道,蒋福虽心有不甘,但看看沙宝成失魂落魄的样子,也只能选择隐忍。
就在大家准备就此散去时,老仆王忠忽然自言自语道:“唉,还以为周总管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哩,竟然是这么一场闹剧。”
众人正挪动脚步,闻言皆是一顿,对啊,今天这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叫人目不暇接,最后连脑子都累得不好使了,竟然忘了一开始是周宁神秘兮兮的声称有好东西,非要带着大家前往观看。
见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周宁深深的看了一眼翠儿,之前他绝对没有看错,与蒋福一起的人定是翠儿不假,至于为何会换成了石破军,他现在也搞不清楚,但却隐约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,不过他在沙家混了这么多年,也不是易于之辈,当下叹道:“当年翠儿姑娘一事我也是知情的,今日见她进入密林,先前又曾看到蒋福的行踪,误以为,误以为・・・嘿嘿,我也实在是看不过去,才让大家来做个见证,主持公道。”
“你放屁!血口喷人!好啊,你们是联起手来落井下石,想把我赶出沙家啊,老子可不怕!”沙宝成披头散发,状若疯狂。
可是谁会相信这个早已声名在外的纨绔子弟,而周宁是什么身份,根本没有必要冤枉他,而且他与周宁的貌合神离早已不是秘密,如此关注对方并趁机出手打压完全可以理解,只是事情太过凑巧,冤枉了蒋福而已。
事已至此,一切都真相大白,沙菀娇和周宁禀明沙老爷子后,对夏青阳网开一面准许留在商队继续当伙夫,但薪水减半,沙宝成依家规严厉处置,但沙寿石夫妇舍了老脸求情,最后打了二十板子了事。
另外沙老爷子亲自发话,让沙向西进入了护院武师行列,但不受周宁管束,直接听命于沙菀娇,一时间成为沙家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,虽然他依旧保留着之前那股冷傲清高的气质,却再没有人因此嘲笑讥讽他,不是敬而远之,就是刻意亲近,人心冷暖,前倨后恭,皆是表现的淋漓尽致。
沙向西新官上任,并没有闲着,但他也很聪明,绝不插手商队经营事务,以免引起猜忌,而是一心一意的打理商队的护卫力量,也就是护院武师队伍。
他教授了一套武功,让武师们日日修炼,并明言那刺客若是再来,他依然不会出手,江湖事江湖了,他一介魂师出手对付一个刺客不太公平,除非那刺客威胁到了沙家的根本,而且这是一个磨炼护院武师的绝好机会,所以他甚至要求狩猎队伍也不要出手。
钱木勇对此无话可说,其实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,因为他对那名神出鬼没的刺客也很头疼,只是沙向西如此强势,狩猎队伍与沙家商队的关系恐怕要有所调整了,他的主动权几乎随着沙向西魂师身份的揭开而消逝殆尽,他需要重新打算。
沙家人虽然暂时还无法完全接受沙向西的强势登场,但好在这对沙家是一件好事,所以从长远来看对他们也是有利的,当然沙宝成是一个例外。
几十大板让沙宝成在床上躺了几天,但他心理所受的打击恐怕不是几天能痊愈的,他好色不假,是纨绔子弟不假,可正是因为这些,他更加渴望权势,渴望财富,所以他交好蒋福,拉拢其他子弟,暗中也做了不少布置。
不成想他的计划还没成型,就因为这么一场意外彻底完蛋,如果翠儿的事儿他真做过也就罢了,可他自己清楚,为了不引起沙菀娇的警惕,他一直在隐忍,谁想到这个小蹄子如此狠毒。
“我沙宝成不会就此罢休的,等着吧,等回到沙家,我会把这所有的羞辱都加倍的还回去!”沙宝成恨恨的说着,随即又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门口,放低声音自言自语:“魂师了不起啊,老子还和好几个魂师喝过花酒呢。”
夏青阳是另一个受了挫折之人,本以为平步青云成为沙家新的得意人,转眼间却被打回原形,大小姐明言瞧不上这种人,沙向西更是曾想挖去其双眼,周宁也不再维护他,那些个原本打算联络下感情的沙家人,不禁暗自庆幸,还好慢了一步。
没几个人再关注这个不求上进却色胆包天的伙夫,甚至都躲得他远远的,生怕被牵连着得罪了沙向西。
只有老贾还像往常一样,夏青阳曾问他缘由,他起初不说,后来终于拗不过夏青阳的一再追问才悄悄告诉他,以他对女人的经验来看,翠儿是天生淫邪之人,就算两人真那啥,也必定是翠儿勾引的他。
夏青阳听后佩服的五体投地,以他所知的情况来看,翠儿即便不是天生淫邪,也绝对不像表面看来那么清纯,目前看至少和钱木勇以及蒋福有过关系,心里又对沙向西念念不忘。
小沐沐更是全身心的支持他,甚至不惜质疑沙菀娇,夏青阳因此每日都和老贾等伙夫炫耀,长得好看还是有用的,起码能迷惑一下小姑娘。
寅生起初的两天没有再来帮手做饭,这让几个伙夫暗骂他忘恩负义,但第三天他却又跑了过来,讷讷的对夏青阳道:“青阳哥,我永远支持你。”说完之后就又跑开了。
几个年轻伙夫一脸不屑的道:“整天跟在沙向西后面,还好意思说支持青阳。”
老贾呵斥道:“别多嘴多舌!他们不是常说吗,人在江湖身不由己,寅生是护院武师,不跟着沙向西跟着谁?”
夏青阳笑道:“老贾这话在理,做人哪就要守本分,尽职责,这个做好了,就没大错。”
“还得明是非、辩忠奸。”老贾咕哝道。
夏青阳笑了笑,希望那小子能够做到吧,否则也是浪费了自己一番苦心。
因为要谋划对付一头妖兽,队伍就暂时驻扎在这里不动了,原本由钱木勇的狩猎队伍来做主力的猎杀计划,如今自然由沙向西来负责,不过因为猎杀的对象也是精英级数,而且很可能是精英后期,沙向西也不敢掉以轻心,正在制定详细的计划。
沙菀娇自那日之后就恢复了沙家大小姐的一贯形象,只是再没有找夏青阳说过话,夏青阳也乐得清静,而且他也有事做,就是努力理清这帮人之间的关系。
实际上如果他施展鸣音破苍穹魂技,完全可以清楚的掌握到整个队伍里的所有声音,包括那些秘密的谈话,但他没有这样做,理由很简单,没意思。
而且他真正要做的是把寅生这小子推出去,并不是为了帮沙家理顺关系,那不是他的责任,也不是他感兴趣的事儿。
寅生人品不错,性格脾气也颇对他胃口,在他看来是沙菀娇的理想夫婿,虽然沙菀娇那妮子为了讨好沙向西把他扁的一无是处,但他对这女子并无恶感,况且此二人都对小沐沐极好,若是促成了此事,等他离开后才能放心。
这一日吃过早饭,沙向西带人前去侦查妖兽的情况,夏青阳干完活后正打算拉着老贾去聊天,王忠突然造访,说沙老爷子要见他。